「追隨竹馬樂同遊,南北分離數十秋。今日欣逢重聚首,白頭悉友複何求?」一日,他與大學當時的好友敘舊,便即席寫詩唱和。實際上,看起來他有些無病呻吟了。

 

  「那天跟他吃飯,聊了些甚麼呢?」她問,並盯著他左手上的包紮。他前些日子受了傷,突然閒了下來,過了兩天突然想念起那些故友,便一連好幾日的約會。

  「稍微有些不同了。」他順著她的視線,瞧了一下手掌上的傷,「不知道是他停滯了,還是我走得太遠。」

  「你是快了些,但別太得意忘形。」

  他明白這是善意的提醒,但心中仍稍感不悅。轉念一想也罷,把自己看得太重是事實。他也深怕跌倒。

  「我跟他聊了些過去的往事,他便將過去那些人一一點名,聽聽我對那些人的評論。

  「當這話題差不多時,我們談了些最近彼此的狀況,以及感情狀態。

  「最後,我們提及了未來,他有些徬徨。而我,仍沒有目標,但一慣自信的表示我會如何昂首闊步向前進。」

  「你這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,我真的很討厭。」她說。

  「我知道,」他有些想為自己解釋,「但我在等風。」

 

  他們離開了在淡水的那間叫《Only One》的小餐館。這是他們的老地方之一。

  在淡水曇花一現的百貨公司前面等紅綠燈時,她有些煩悶。她並不滿意他總是說這種的答案。他是個稍微遲鈍的人,此刻正觀察著來往的行人,專注於每輛嬰兒車內,欣賞哪個小寶寶,評價為幾級分。

  她其實很記仇,雖然鮮少翻舊帳,但每筆都記得清楚。看他這樣子,又更心煩了些。

  「欸,」她忍不住,叫了聲他的名字,「我不喜歡你這樣。」

  「好,那我們談談。」他進入了狀況,不只是因為她直呼名諱,而是他聽出了語氣的涵義。

  他們上了捷運,大約過了四十分鐘後到了101站。這段路程中,他坦白了自己對於未來的方向、期望,甚至計劃。他本來就不莽撞,在臺灣也有身為男人的自覺,但他不習慣對人告白。

  她寬心許多。

  他有些不平衡。

 

  大學交往時,她在外交部暑期實習,有了接待外賓的機會。這次出公差,短短十一天將全臺跑遍。

  那段時間,他便伴隨著她經過每座城市。

  「需要我、想我,打通電話,我會出現。」他這樣告訴她。

  「如果有空檔我會跟你碰個面。」她這樣回應。

  然而他們那段時間並沒有見到面。

  

  此時,他已經不那麼在意那段過往。

  只是想法上過得去,情緒卻有些滿溢。感到鬱悶的他與她分手後,到了附近的咖啡廳。

  他其實不那麼喜歡喝咖啡,更別提如何品嘗。

  只是他想假裝自己的氣質,如同當日與老朋友相聚時,那般假裝文青。

 

  他心想,買塊雞排吃好了。

 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彬彬君子也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